【朱白吃斋念狐中秋联文】捡个狐狸做相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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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别哭呀……”
白宇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闹不清现下这是个什么状况，眼前这位正是那些怪人四处寻觅的画中人，本尊更是漂亮得像个神仙，却莫名因那慌乱神情带起几分人间烟火味儿。他撒开那片衣角抬手摸了摸脸，还真是摸到些湿润。大概是做梦魇了神志，在人家怀里哭哭啼啼，真是脸都丢尽了。
“兄台，我不哭了，你是不是先把我放开？”
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些委屈地垂了半分，撤开还揽着白宇的手。“失礼了。”
白宇这才能从那其实很是舒适的怀抱里挣出来。
窗外天光大亮，此处竟赫然是他久居的小草屋，只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在下白宇，多谢兄台送我回来。只是，兄台你从何处得知我家住哪儿的？”他挠了挠头，不再深想这屋子的怪处。
“我……”美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显得更委屈了。
白宇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噌地站起身，“坏了！”
床边的狐狸窝里空荡荡，那麻布缝制的小被子搭在那个窝旁，和他出门前的模样如出一辙，显然是他的狐兄未曾归来过。
“兄台，你从山中捡我回来的时候，可曾见到一只通体赤红的狐狸？不算尾巴的话大概这么长……”白宇语速快了一倍，扯着那男子的袖子隔空比划着他家狐狸的大小。
“毛色很亮，通人性，尤其是眼睛特别好看就跟……”白宇顿了顿，直直望着眼前的恩人。
嗯，当时看画儿的时候那种诡异的熟悉感终于找到了源头，这双眼睛，这个清透的眼神。白宇心里划过一道光，可惜他没有抓住。
“嗯，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亮！”他话锋急转，反应过来用狐狸眼睛和人来比，属实不太礼貌。
“……”白衣青年满脸难以启齿，轻轻叹息一声开了口，“未曾见过。”
白宇失望地眨了眨眼，又开始在屋里团团转，“林中烧成那样，它一个丁点儿大的毛团儿去了能起什么用，哎不行，我还是得去找找，好歹相伴一场，活要见狐，死……”他顿了顿，一跺脚，“死我也该亲手埋了它才是。”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白衣青年的表情一边肉眼可见的复杂起来。
白宇倒没忘记这还有个恩人，驻了足朝他一拱手：“兄台于我有恩，本该好好招待仔细侍奉，可在下视我那狐狸为知己手足，它此刻生死未卜，还望兄台于陋室稍待些时候，我去山上寻回狐狸，再好好谢过。”
白衣青年眼睛幽深地望着他，忽而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唇微微一笑，“白兄若不嫌弃，在下与白兄同去可好？”
白宇被那个突如其来的笑容晃得愣了愣。早春这漫山遍野开满鲜花的时候，他望那山花似锦便已以为是这世上最美光景了，此刻眼前谪仙般的人挽唇浅笑，只觉三千繁花人间风华皆配不上他一根发丝，直望得他怔怔地愣了片刻。
“走啊？”白衣青年见他双目闪着迷恋光辉，笑意更深了些，扯了扯他的衣角。
这个熟悉的力度，稍稍蹭过袖中指尖的麻痒，白宇心头再次划过一种奇异之感——但他还是没有抓住。
“呃，好，好，兄台请。”
白衣青年也不客气，背过身先行推开了房门，在白宇看不见的角度悄悄舔着后槽牙。可不是他得先请，他在这草屋周围设下了幻阵结界，白宇不跟着他，凭那三脚猫的两下道法，走都走不出来。
药老头也太藏私了些，教了几年就把小白教成这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白宇跟着白衣青年的步子，在他身后打量着。
“那个……兄台的衣料是在哪里买的？要是不远，回头我也去裁一块儿。”这是还念念不忘想讨块料子给狐狸缝被子呢。
白衣青年不以为意，只当他随口问问，有些满意地捋了捋衣袖，“是我……家传的布料，很远，市面上买不到。白兄喜欢？”
可不是家传的料子么，认真算起来应该是祖传的才严谨些——这是他自己那身儿狐狸皮毛幻化而成的。
白宇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不过立刻释然，不好买，眼前这不是还晃悠着一大块呢么？
“我一个糙人，穿这精细料子也是白搭，倒是我的狐狸，跟着我吃苦受罪的，我是看这衣料手感柔滑，想裁一方给它做套铺盖。”
白衣青年也不知想哭还是想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白兄倒真是…很有善心。”
进了山，白宇有些晃神。
“这……这……”他指着已经种下去，抽了几只新芽的树苗，和本来烧成一片焦土，此刻却都长出植被的山坡，结结巴巴地回头望向白衣青年，“这怎么回事儿？我到底睡了多久？”
白衣青年眼神飘了飘，捏着手指掐算，“大概有一个半月。”
仙界时间流逝与凡间不同，他不过带小白回去了须臾片刻，再回来时连庙宇都重新修建好了。但是……青年暗中磨着尖利的后齿盘算，现在不想告诉他。
白宇怔怔的看着他，许久回不过神儿，怎么自己能睡上那么久？可眼前焕然一新的山林又由不得他不信。
“一个半月，完了……”
他想的是，一个半月都没回过家，恐怕他的狐兄是凶多吉少了。
白衣青年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当然没错过他一瞬间变得很难看的脸色。“怎么？你原本有事？”
“没…没事……我只是在想，得快些找到我的狐狸，一个半月过去了，再不来接它回家，它该把我忘了。”
白宇一番话说得有些骗人骗己的意味，白衣青年看他好像忽然低落的样子，说不上什么滋味儿，隐隐还有点感动。
“那便，仔细找找，我与你一起找。”
白宇凝重地点点头，转过身开始四下寻觅草丛中有没有那赤红如火的皮毛。忽而想起了什么般，随口问白衣青年：“不过我睡了一个半月……兄台你就抱……扶了我一个半月么？”
“……”刚刚升起的一丝感动瞬间烟消云散，白衣青年目光幽深地望向正弯腰拨弄草丛的背影，“昂。”
“那兄台……可真是好臂力啊。”
两人绕着山头走了整整一个下午，途径重建的梵音寺时，白宇恭恭敬敬地在庙门外深鞠一礼，可他抬起身，又有些莫名自己为何要这样，只是顺理成章地认为应该行礼，便那么做了。
白衣青年微不可查地对着庙里供奉的石头药钵点了点头，似是和什么人打招呼。
两人远去后，庙里显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胆子也太大了，真的带着他去用了朱雀果？”女子双手环在胸前，以往温柔的嗓音透出些不悦。
男人在一边陪着笑脸，他收了幻化出的样貌，不再是冯去病的一脸沧桑，又变回教导白宇时那仙风道骨的青年模样。“现下时局不稳，没看那位都伤了，他这也是为了小白宇能自保嘛，说来说去还是怪我没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可以教他。”
女子抿了抿唇，“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末药不就学得很好？”末药就是那被留在梵城中，将冯大夫一身医术学了七七八八的小徒弟，在白宇被带离人间的日子里，俨然已成梵城乡亲们爱戴的小神医了。
“末药学的那是医术药理，怎么能一样？”他目光遥遥地注视着两个身影远去不见，语气透出一丝向往。“还是那位有办法，这下朱雀果给他用上了，吸收吸收再学些高深法术，起码也能恢复到当初的一半了吧。”
女子和他并肩而立，转头望向曾有幅斑驳壁画的那面砖墙，语气怅然中透着隐忧，“希望这一次，能平安化解啊。”
“前面就是妖族了。”白衣青年扯住白宇的衣袖。
白宇自己也知道，再往前去不合适了，可这一路寻来，当初那场火灾的踪迹早已湮灭，时隔这么久，若是真的有事，他寻到的只怕也是一副狐狸骨了。
他转过身，朝白衣青年拱了拱手，“兄台自去吧，若在下有幸活着回来，定摆上好酒好菜，请兄台好好一叙。”
“你要进去？”白衣青年表情有些诧异，他也想不到短短时光相处，白宇好好一个人肯为了只狐狸冒这么大的风险。
“既然我说了不会抛弃它，即便是死了，我也得带它回家。”
白衣青年微微蹙了眉，白宇当是他不好意思将自己一个人撇下，故作轻松，“兄台你不必太过担忧，我少时拜了一位仙长师父，可以自保的。”
还怕青年不信一般，起手捻了个火诀，以往他十次能成功一两次，点起的火苗大概能烧着一小把苇子，偶尔也练练，用来生火。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拳头大的火球瞬间出现在半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忙不迭甩手熄灭，生怕燎了头发。
“嘿……嘿嘿，你看，真的。”白宇干笑两声，也纳闷怎么自己法力倏然增长了这么多。
白衣青年忍着嘴角抽搐的欲望，沉了沉嗓子，疲惫道：“算了，走吧，我也说了与你同去，不会抛下你。”
那场大火并没有蔓延到妖族的领地里，踏进这一片区域，似乎环境都冷了几分，四周皆是缠绕着藤蔓的参天古木，没有人为踩出的路了，碎石块和倒下的灌木上都生长出了苔藓。
白宇戒备地赴低身子，也不像在刚刚那半面山上敢大声呼唤小朱的名字了，只是一边拨弄草丛一边走着。
白衣青年倒是背着手，如闲庭信步，分外放松。望着白宇的背影，脸上还带些微笑意味。他的小白这么在意他，着实让他很受用。可转念一想又有点苦涩，还不是因为没认出来他么？
“小朱！！！！”白宇忽然压着嗓音低吼了一声。
正在惆怅的白衣青年身型一顿，差点就答应了。定睛一看 ，白宇半跪在一片草丛边缘，衣衫上蹭到泥土苔藓也顾不得了。
“？”
他快步过去，只见草丛里窝着一副已成枯骨的狐狸骨架。
白衣青年有些哭笑不得的以手抚额，这，这不是巧了么……
白宇看起来很受打击，也是，那狐狸骨像是被野兽蚕食过，又风干了些时日，死状甚为凄惨，连他看着都有点不忍。
虽然他其实很想知道白宇到底会找他这么一个相处不长的狐狸找多久，但这一路过来，诚意已经感受到了，还算比较满意。白衣青年转了转眼睛思考了一瞬，决定就不点破了。
但，随便一副骨头就说是他的，也着实让他难以感动到哪去。
白宇三两下除了外袍，小心地将狐狸骨挪进衣衫包好，抱在怀里。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眶通红，白衣青年心绪复杂，望着他难有诚意地道了句，“节哀。”
两人回到小院已近夜深，白宇将狐狸骨放进床头的狐狸窝，沉默地拿着铲子走到了院里，准备挖一个大小合适的墓，将他的狐兄好好埋葬。
白衣青年望着忙前忙后停不下来，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狐尸把他这正主晾在一边的白宇，暗暗磨着牙。
“小朱啊，咱们回家了。”白宇蹲在院里新填的小土包前，将自己旧时打剩的一点九曲浆洒在了上面。“怪我不好，一睡睡了太久，该早点去接你的。明日天亮了，我去给你买你喜欢的鸡腿赔罪。”
白衣青年默默站在他身后，听着他因难过而有点沙哑的嗓音，缓慢又低沉地跟死狐狸聊天。
“小白，”幽幽的声音在白宇身后响起，一直客气有礼的青年忽然换了称呼，让白宇隐约嗅出点危险味道。“就那么喜欢你的狐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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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后腿选手的忽然沙雕产物（捂脸
下一棒老师 @小甜饼病娇酱 14点见❤️
大家中秋快落呀
